V.

 

 

白石趁著緋山更衣時，自己也回到了副部長室，拿了風衣，整理剛剛被蹂躪的襯衫衣領。回到部長室時，緋山還沒出來，先把兩件白袍掛好。留意到桌面上，一大堆堪比病歷山的公文，批到一半的摺子，隨意丟在一旁的原子筆。在白石腦中浮現緋山部長努力工作的樣子，笑了笑的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，轉啊轉。

 

 

「現在是進行中？還是結束了？」

 

 

敲門過後，冴島從門縫探了進來，意味深長的看著正在辦公桌後的那位。要不是這份公文有點急，實在一點都不想靠近這甜蜜的有點太過份的同事。

 

 

「什麼進行還是結束啊，不知道妳指的是哪件事？找美帆子？」

「這個，給妳的。」

 

 

優等生變壞了！

 

 

不知白石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，也不想管他們現在到底進行如何，能為自己少一份事就是少一份。遞給她後，就想離開的冴島卻被叫住了。

 

 

「緋山部長，這星期過的怎麼樣？」

「自己問吧！白石副部長」

 

 

想起了肆起的流言，從自己回到醫院開始就不停歇。提問被冴島打了回票，五味雜陳閉起眼的白石攤在沙發上。時差‧‧‧隱隱作痛的在額角發酵。手中沉甸甸的公文袋，顯示壓力與責任。

 

 

────振作啊！

 

 

打起精神，將公文放在辦公桌上。好奇的翻了翻桌上的月曆，上面的內容讓她煙雲散去的莞爾。

 

 

＂12/17　　白石出差

　12/18　　倒數第六天

　12/19　　為什麼還有五天！

‧‧‧

　12/25　　十七周年　＂

 

 

原來她還記得啊！

 

 

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，白石馬上放回日曆，不然一定有人馬上爆走。只是白石轉身時愣住了‧‧‧‧

 

 

胸前閃爍的戒指項鍊是定情物，鮮紅的襯衫烘出美麗的膚色，黑色緊身牛仔裙襯出腳好的身材，但是長筒馬靴讓大腿露出了一截。

 

 

白石不高興了！

 

 

「美帆子，這樣ok？外面很冷的！」

「嗯？妳有意見！」

「呃不‧‧‧我‧‧‧」

「不等妳了」

 

 

穿上褐色風衣準備離開，白石也只好跟上了。緋山早就知道白石會抗議，只是也太快放棄了吧？還是找不到理由反駁。這只白狗超強的佔有欲比喜馬拉雅山還高，就當作是這被項鍊擋住得的吻痕的小小報復吧！

 

 

 

 

「「辛苦了！」」

 

 

經過護理站時，緋山部長真的吸引了不少的目光，多少指指點點了一下，不以為意的她，交代一下便昂首邁開、小心腳步的離去了。與前者有嚴重反差的白石，黑著臉默默的跟著，幾乎用氣場就嚇壞了所有男醫師的渴求目光，各個埋首病歷、資料夾。

 

 

電梯裡，藤川醫師趁著縫隙溜了進來，卻發現好像誤入了厄夜叢林。

 

 

「哎～情侶裝唷」

「不，只是剛好買同一種顏色。」

 

 

猶如情侶裝扮的同色系大衣，在詭異的氛圍裡有點突兀，尤其是某人已經嘴快否認了。共乘的藤川醫師，不知要說什麼，也不敢再說什麼。看了看正癟著嘴歪頭、環胸食指敲在胳臂上，看著電梯數字跳啊跳的緋山部長，再看看站在最後面雙手撐倚著扶手、低著頭閉目養神的白石副部長。

 

 

太可怕了！風雨前的寧靜也沒這麼驚悚，等到樓層一到，藤川醫師飛也似的奔逃出電梯。

 

 

裡面的兩人依舊自我，等待著自動關門，下降至地下停車場。輕易的找到紅色坐駕後，白石依舊有禮的為緋山開車門與護頭，匆匆對上一眼沒有話語，駛離醫院的速度比平常帶了點急躁的迅速。

 

 

車內沉默的令人窒息，只有呼呼的引擎聲。眉宇之間看得出還有餘氣，不忍說白石的打扮也很令人吃味，雖然只有西裝領帶，但是整個翔北醫院都轟動了起來，連手術室都感受的到。終究還是緋山打破了靜謐的空間。

 

 

「惠，還在氣？」

「‧‧‧‧」

「嘖──！」

 

 

午後陽光溫暖寒冷的大地，比窗外還冰凍的車內，一路駛向緋山也不知道的目的地。無奈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到，緋山打開了收音機，悠揚的音樂響起，竟然是＂Can't Help Falling in Love ＂這首老掉牙的情歌。白石、緋山都很驚訝，聖誕節不都應該＂金勾杯＂loop嗎？

 

 

隨著旋律緩和了不少氣氛，駕駛者甚至隨著節拍敲打著方向盤，副駕者稍微放鬆的看著窗外壟罩於聖誕的大街。終於那位開了金口。

 

 

「美帆子，我‧‧‧會不會對妳太自私？」

 

 

些微嘶啞的聲線，帶出的是反覆思量的疑問，冰釋了窒悶的車內。

 

 

 

 

＊＊＊＊

 

 

 

 

不是不想回應美帆子，而是不知道要說什麼。我承認我真的為了妳的穿著有點生氣，但是又不算真的生氣，更正確來說陷入矛盾的情緒。這樣的服裝真的很適合妳，我也很喜歡，只是‧‧‧迷人到我很想把妳藏起來，不想讓別人看到。

 

 

這樣的想法，很自私對不對！

 

 

對不起又讓緋山醫生困擾了。

 

 

藤川醫師無心之問，妳的回答讓我蠻受傷的其實。為什麼要否認呢？那到底是妳的傲嬌還是妳心底的真意？花了二十年揣測妳的心，還是不能自信得確定知道妳的心，這樣的情人是不是有點糟糕呢？

 

 

對妳，白石惠幾乎已經成為的制約反射。想起妳每次都會撞到這太低的車頂，又差點咬到舌頭。自動自發的為妳開門、擋頭，妳在我身邊掠過的香氣，令我神馳傾倒。

 

 

為了把自己抽離溫柔鄉，強壓下油門疾駛而去，讓寒風凍住我的熱情。看妳拉了拉衣領，我隨即關上了窗。

 

 

私□欲已經凌駕我的理性了嗎？現在我已經不氣了，因為不說話的氣氛令我難受的想窒息，為什麼我非要把事情搞到這種地步不可呢！明明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爭吵的。

 

 

白石惠，妳到底在做什麼？

 

 

這時妳打開了收音機。

 

 

 

＊＊＊＊

 

 

 

 

白石會妳到底有什麼問題！不過就是個穿著品味上的差異，為什麼要糾結這麼久？不想理妳，妳卻變本加厲。很令人頭痛妳知不知道！

 

 

護理站沒事站那麼多人做什麼，一個個少女眼巴巴的望著妳，看了我就有氣！裝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，其實自己的心正在折騰著。妳懂不懂！

 

 

原本想在電梯裡就好好的安撫妳的，卻在半路殺出程咬金，該死的藤川！那什麼白癡又超羞恥的問題，回答＂對＂的話，絕對被調侃到死的啊！好啦！我就是個傲嬌鬼，妳會不知道嗎！

 

 

從鋁合金的電梯門面看到妳的倒影，好憂愁、好傷心的樣子。想要在出電梯門之前拉住妳，但是妳的速度好快，快到‧‧‧我覺得妳突然離我好遠。看著妳為我打開門等著，坐上車後，妳頭也不回的就繞過車子坐上了駕駛座。到底是誰常常在關車門時悄悄在我的耳邊偷一個吻的，那個人到底是誰？現在這個人又是誰？

 

 

受不了了！

 

 

最後再問妳一次，白石惠，妳讓我好失望。這種態度、這種行為，讓我也生氣了起來。看著妳消瘦的輪廓，我知道那一星期妳不好過，但我又何嘗不是呢？

 

 

打開收音機，準備要被金勾悲洗腦到崩潰時，卻不知合不合時宜的來了這首。

 

 

 

 

＊＊＊＊

 

 

 

 

────Wise men say, only fools rushin. 

────But I can't help falling in lovewith you.

真的是只有傻瓜才會一頭栽進。過去聯誼觥籌交錯，幾杯黃湯下肚，被滿足的僅有那孤單無依的心靈。也曾想過會不會有一見鍾情？結果最深的羈絆與深愛竟然是身邊這位愛生氣的傢伙。如果被過去的自己看到了，我想，一定被嗤之以鼻吧！

 

 

────Shall I stay, Would it be a sin,

────If I can't help,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.

我承認我已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一個人，那個人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我的心。這樣的迷戀行為，失態又失禮，已經影響了我的理性思維，怎麼辦？我應該再去多看點書，才能找出答案嗎？

 

 

────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,

────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!
從不相信命運的我，在這幾年間漸漸的發現真的有命中注定這回事。人的心是可以因為另一半的一顰一笑而牽動的，就像現在。不像過去火爆的脾氣，現在懂得試著揣摩她的想法，了解她的內心，因為某人都不會自己說。

 

 

────Take my hand, Take my whole life too,

────For I can't help,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.

看著排擋的右手上覆著妳的，是因為歌詞？還是妳也想握住我的一生呢？我知道，今天很任性，自顧自的生著悶氣，又讓妳擔心了，對不起！

 

 

────Wise men say, Only fools rush in,

────But I, I can't, I can't help, Falling in love, With you.
我覺得我應該也成為傻瓜了！跌進了名為白石惠的坑裡，僅僅經歷了一星期而已，未來我知道可能還有更長的出差等著妳，到那時又會怎麼樣呢？浪費時間的事情，做為急診科醫師是大忌。下意識握緊，不擅言詞的我，這樣妳應該清楚吧！

 

 

────Like a river flows, That's the way it goes.

────I just can't help,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.

妳原諒我了？那隻手真的好暖，暖到心坎裡。想起妳第一次對我說「不准道歉」，遇見妳就像理所當然一樣。就算下輩子妳不在翔北，我想我應該也是會找到妳，即便是天涯海角。Maybe, I just can't help,falling in love with you.

 

 

 

 

─TBC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