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II.

 

 

 

 

在King’s College Hospital每一天都是學習新事物的開始。

 

 

一位父親赤手為女兒著火的裙襬撲滅，嚴重燒傷的雙手，我看到親情的無懼與可貴。一位母親，因疾病纏身想要自我放棄生命，卻被女兒阻撓，但最後還是悲痛的順從，讓她不帶遺憾的離去，最後在母親臉上看到的是漾起的微笑。

 

 

但另一方面，更深刻體會做為醫生不是萬能的存在。撒手人寰，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發生，明明早就知道的事，卻還是不爭氣的在醫院裡哭得唏哩嘩啦，是不是我還不夠成熟？不夠有擔當？

 

 

 

 

我的深夜、美帆子的白天。站在格林威治基準線上，差異更為明顯。不想緋山為自己等待，以簡訊安定，這樣彼此就可以好好的休息、工作。第一天明明是這樣告訴自己的。

 

 

卻在第三天‧‧‧‧我食言了。前一天若有似無，輕描淡寫的在簡訊上，寫著無關緊要的話，藏在字裡行間的含意，妳會懂嗎？

 

 

響了兩聲，妳就接了。我知道，第一聲，妳剛聽到；第二聲，妳掀開手機。通常都會猶豫一下的妳，應該第四聲才會接。今天卻‧‧我想，妳懂得。

 

 

好難過，今天一位老奶奶正要與相伴四十載的老伴一起去慶祝結婚周年，說時遲那時快，一位年輕人紅燈違規搶快，正巧撞上這對夫妻。

 

 

目擊者說：原本應該是老爺爺會正面承受衝撞，但是因為老奶奶即時將他往後拉，自己卻站不穩往前傾倒，被機車嚴重撞擊腹側。

 

 

老爺爺緊緊的握著她的手，告訴她要堅持。但老奶奶留給老爺爺的最後一句話，卻是‧‧‧

 

 

────＂You make my heartsmile.　Would you smile again for me?＂

 

 

老爺爺頰上淌著縱橫的淚，卻展現世界上最燦爛的笑容，直到心電圖的終止音響起。不顧一切，我嘗試勾著老奶奶最後一截即將懸空的生命，不想要有遺憾。

 

 

 

 

「charge！」

「clear！」

 

 

最後，不斷循環的動作，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，卻也最無能為力的。淚水在眼眶打轉，看著老爺爺退到簾子外，下跪祈求上帝不要那麼快帶走她，我更加賣力！但是‧‧‧‧為什麼！還是抓不緊，抓不到！

 

 

美帆子，我‧‧‧好沒用，是不是？

 

 

 

 

＊＊＊＊

 

 

 

 

白石歸來的那一天，傳言又再度四起。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她，回到辦公室整理資料的路途上，明顯有點不自在。知道緋山正在開台手術，索性不在部長室門前逗留，直接進入隔壁，放好資料後撈起白袍，今日放假不需要換制服。看了下錶，往第一手術室邁進。

 

 

＂白石醫生回來了～♥♥＂

＂臉看起來臭臭的也好帥！＂

＂會不會是因為知道部長被林壁咚！＂

＂天啊！林巡□察V.S白石醫生　這是何等美妙的畫面＂

 

‧‧‧‧‧※○◎□㊣＆％

 

 

間中經過3個護理站，大概整理了一下資訊，組織得出三個關鍵字。

 

 

────林入麻、壁咚、緋山美帆子

 

 

林入麻是誰？帶著疑問瀟灑揚起白袍，步頻稍微加快了。

 

 

手術室門外，疲憊感、悲傷的感覺騷擾著額角，怎麼又突然回想到那一天，好吧‧‧‧‧我承認，某個層面我還很像個孩子，不管是工作上的情緒失控或這像現在吃點小醋。隨著更多資訊流入耳內，白石的心情也越來越糟。

 

 

────她指名要部長當主治耶！

────之後，果然就乖乖聽話了，不愧是部長。

────藤川醫師真沒用！

────我覺得林與部長的感覺好曖昧啊啊啊！

 

 

不想在聽了！

 

 

閉起眼，一段時間後，冴島的問候，相識一笑。玻璃自動門終於開啟，一切煩惱煙消雲散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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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信緋山，但還是想知道。

 

 

「我說，她是個好孩子，妳信不？」

 

 

吻啄在掌心令緋山發癢的笑了。

 

 

「怎敢不信！但是＂壁咚＂呢？」

 

 

停下的吻，話語悶封在掌中。

 

 

又有人在亂接收訊息了。

 

 

聰明如優等生，整合分析的能力不用說，連＂壁咚＂這類的新名詞也能融會貫通，巧妙理解，即便她是根本不看日劇的醫學宅。

 

 

「壁咚就是‧‧‧‧」

 

 

緋山勾下白石的頸子，緩慢的低頭，直到項鍊掉出襯衫，與另一個分身併在一起，猶如她們各自的主人。不知持續了多久，晚霞為天空重新染了紫紅，突然的風起帶走遍野的蒲公英，飄啊飄的去了遠方，綠草窸窣沙沙作響，白石的髮絲揚起偷看了愛人酡紅的臉頰，微醺的緋山感受腿上外套覆蓋的緊實。

 

 

＂以我的雙手做牆，封住妳的一切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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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底為什麼養成她那種愛吃醋的習慣？緋山對著窗外悄聲詢問。想起當時通話的情況，白石說不定早就猜到了，不停的追問，不安的心情，其實也間接的感染了自己。是因為猜到這些，所以才會對我說＂我相信美帆子＂嗎？

 

 

相信她也相信自己，對不起，我隱瞞了。因為不想讓你擔心我或者憂思其他不必要的一切，出門在外我必須保全妳的健康，不願妳隔日因此受傷，這樣的想法可以得到原諒嗎？

 

 

我想，妳從沒對我生氣吧！

 

 

帶著滿足的心情準備回到醫院，今天的她給自己不少驚喜，也感受的出她回國的雀躍，多半還是因為分開太久吧！透過玻璃鏡像看著認真駕車的模樣，說真的，有她在的日子一瞬間生活都繽紛了起來。

 

 

糾結林的她就像孩子一般，要討個自己心滿意足的答案，沒有刨根問底絕不罷休，好在她要的只是我的關注而已。被如此在意的心情充滿心窩，好暖好幸福，主動原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難，只是真的需要練習。

 

 

睡意漸漸濃厚了起來，轉過身，先讓妳的側顏伴我入睡吧！雖然比較想抱枕。

 

 

 

 

現實總是不停的在背後催促著，該完成的工作只能暫時放下，不能丟掉。駛回醫院的路上，緋山睡著了。有點心疼的位她拉好大衣，在蓋上自己的。車內些為窒悶的空氣，讓白石解了解第二個上衣扣還有袖口，十二月天不敢開窗怕動壞她。

 

 

 

 

路途上，白石一再回味緋山的吻，甜的讓她快要溺死了。嘴角不可遏止的上揚，會不會別人當作神經病呢？不是自己想糾結林，但是實在是不想美帆子被自己以外的人靠近，雖然她不在意，但是我還是不想冒險。不同於平常的通話語調，我還是聽的出來，她有點緊張。遠方的另一頭，只能猜測，我想應該是個麻煩的病然，但是我沒料到的是‧‧‧這患者太超過了！努著嘴，雖然消毒過了，但還是有點不甘心，哪天再好好會會那位林桑吧！

 

 

這樣毫無防備的睡著了，緋山美帆子，妳就是這麼不小心！心蕩神馳的我死了多少腦細胞才告訴自己不要往右側看，不然真的會出車禍。好想，真的好想，把妳鎖在我的心坎，這樣就沒有人可以看到妳，但是妳一定會說我是變□態。

 

 

 

 

「美帆子，到囉！」

 

 

入夜後的溫度頗低，原本白石是想讓緋山先進醫院再去停車的，似睡似醒的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抗議，只好帶著，一起進入地下室。

 

 

「美帆子，再不醒，我要吻你囉！」

 

 

柔聲輕喚，緋山充耳不聞，不要怪白石耍心機。

 

 

 

 

其實緋山早在快到醫院時就醒了，偷偷裝睡瞇眼的看著白石，心底小小的火苗蠢動不已，但又不能張揚，因為等等要辦公‧‧‧‧

 

 

知道白石不可能叫醒裝睡的人，緋山也期待她下一步的動作。不是第一次玩這種小把戲，但相信也絕對不是最後一次。

 

 

左手撐著車門，右手倚著緋山頭部旁的靠枕，以身軀用巧妙角度擋住監視器，做著緋山雀躍默許的壞事。

 

 

興許過了一分鐘還是更久？如果保全人員仔細觀察早已進入電梯的兩人，便會發現副部長的左邊臉頰的不妥。

 

 

 

 

對著忙碌夜間工作的同仁問早道好，掩飾著早在前頭那位的火氣。

 

 

「白石醫生，妳的臉‧‧‧」

「啊‧‧請別在意」

 

 

褐色髮尾更快速的消失在盡頭。

 

 

 

 

＂舔個X啊！＂

 

 

知不知道停車場回聲效應的可怕，許多感門診的其他醫師來來往往，雖然是自己默許的沒錯，但這人今天太超過了。不得不承認午後原本平息的心又被撩起，為了工作只好對白石殘忍了。

 

 

關門聲在背後響起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，因為沒有人敢隨便擁抱急診部之虎。

 

 

「嘖！」

 

 

打從心底的討厭容易輸得自己＃＃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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＂心室收縮期，AV瓣close，lub（第一心音）

　心室舒張期，半月瓣close，dub（第二心音）＂

 

 

有多久沒好好聽著彼此的心跳，繁忙的工作都把妳推離我好遠。從沒告訴過妳，這單調的頻率讓我感到很幸福，雖然妳曾經停止過‧‧‧恐懼讓我更珍惜這ㄧ聲又ㄧ聲的跳動。

 

 

為什麼想當醫生？

為了錢？

為了名？

為了權？

 

 

都不是！

 

 

純粹因為這些聽的到、看的到的學理知識，著迷不已。

 

 

很高興當初自己努力成為一名醫生，又決定來到翔北，命運決定讓我遇見妳。

 

 

 

 

「年薪18萬英鎊，外加specialty lab，請您慎重的考慮，Dr.白石」

 

 

白石在King’s College Hospital這段時間，急診部負責人Dr. Pink，非常欣賞這位來自東方國度的優秀醫師。像行動資料庫ㄧ般，ㄧ種疾病可以立即推敲出五種以上的可能，並分析最正確的對症下藥。溫柔關心病人具備深刻的同理心，而非敷衍做作，做為科學家，她更是不二人選。終於在最後一天的早晨給了白石這樣優渥的福利，希望她加入。

 

 

歡送會時，同期來到的各國醫師們每個無不在舞池裡周旋來回，在角落啜飲果汁的白石在酒酣耳熱之際顯的突兀。

 

 

────「妳在哪，都只能喝果汁或牛奶，不然妳回來就完蛋了！」

 

 

部長室裡緋山留給白石的最後一句話猶言在耳。

 

 

在這間算是小有名氣的酒館內，bartender若有似無的觀察著這東方女子的一舉一動。酒吧通常都是狂歡、敘舊或失意而聚會的場所，但白石在她眼裡，應該不屬於任何一種。在酒吧裡即便果汁也只是酒精濃度最低的氣泡酒，微醺的醉意令白石稍稍的意識神離，想起了翔北的ㄧ切還有＂那個人＂，該怎麼回覆了然於心。

 

 

 

 

「這裡隨時歡迎妳，還有回日本要好好表達自己的心意喔！」

 

 

這是Dr. Pink留給自己最後的一句話。在趕往機場搭機之前，與急診部主管說明清楚也表示自己要學習的還很多，這職務必須具備的技能自己還未純熟，委婉的拒絕了。深深的一鞠躬，表示歉意。

 

 

Dr. Pink原本是想挽留眼前這位有為的年輕人，卻在白石身軀彎向前時，發現了什麼似的，收住了口，有意無意的提醒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。

 

 

不明白Dr. Pink最後一句話的意義，時間不等她，深夜的班機更不可能因此逗留。海關提醒著金屬物品皆須取下，輕柔的將胸前的項鍊摘下放進X-ray，走過金屬探測門。取回項鍊的過程中，工作人員大大的讚賞了這做工精細戒環，對內圍的日文字串更是好奇不已。

 

 

────バカ、追いかけてくれよ！

 

 

怎麼會有會麼多人要跟自己合照，從剛剛掛紙籤時就一直源源不絕靠近。一向溫婉禮貌的白石，，欠了欠身，往登機們奔去。終於登上班機後，放心的將自己陷在頭等艙內，攤開手，指環躺在掌中，移動角度字體映著閃爍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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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‧‧‧原來如此」

 

 

現在才想起婚戒應該是那時候被看到了‧‧‧難怪那時候Dr. Pink眼神戲謔般的笑著。輕輕抬起手，摩娑緋山胸前同樣的戒子，吻著她的後腦杓，心意與理由‧‧‧都是因為妳啊

 

 

打掉白石在胸前不安份的手，示意還為原諒她。坐上辦公桌，開始面對公文山，與過去的病歷堆不同，這些惱人的條目關係著整個部門的運作，因為對象是高層不能馬虎形式。捏了捏眉心，振作精神，對面振筆即書的聲響提醒著

 

 

────今天不是一個人

 

 

白石將參訪考察的報告先擱在自己的辦公室，優先幫緋山分類公文的急迫時序與重要程度，並以鉛筆圈出重點與添加註述。經費支出、新進實習生、預算審核、申覆調停、管理方針、論文閱讀與發表，基本上，實習生評鑑還有對外管理是自己分內的責任，但因出差，幾乎所有重擔盡數落在緋山身上，應該慶幸還好沒發生什麼糾紛，不然這種窒息式的壓力會把她折磨的不成人形的。

 

 

舒了口長嘆，白石將自己能處理的部分放到一旁，將只能由緋山批改的一小疊交給她，頭也不抬的點了一下表達感謝，這是她倆忙碌時的默契。帶著另一疊文件，白石回到隔壁的辦公室。

 

 

 

 

「為什麼不乾脆接受十八萬英鎊的職缺呢？」

 

 

盯著剛闔上的門扉，緋山在心底不解的咕噥一問。

 

 

某人還真的覺得，她不說就沒人會知道知曉嗎？太天真了！

 

 

 

 

前天中午莫名被高層請了過去，心裡滿是焦急，反覆思量到底是哪一件事情沒有處理好？還是哪位VIP病人照顧不周？該不會設備申請被駁回？還是關於白石？一步一步，戰戰兢兢的懷著不安走向院長室。

 

 

「緋山部長，歡迎！請坐」

「謝謝‧‧‧」

 

 

滿面榮光的院長帶著笑意，推敲一下，應該不是壞事吧‧‧‧

 

 

「妳部門裡的白石醫師，也就是急診部副部長，真是才華洋溢啊！不僅表現出眾還謙遜不已，連Dr. Pink都對她讚不絕口。多次與我討論要把本院的白石醫師挖角過去呢！」

 

 

心頭一震，知道白石的優秀，會被挖角當然是理所當然，應該是打從心底要為她高興的，但是苦澀的感覺在左胸蔓延開來。

 

 

「但是白石醫師對King’s College Hospital完全不眷戀，連優渥的條件也絲毫不動搖，願意在翔北繼續服務，果然還是看中翔北的素質啊！※＊◎％‧‧‧」

 

「最後，緋山部長之前提起的設備，董事會已經審核完畢，同意增購。還有未來也請好好的在急診部努力並留住白石醫師，她現在可是炙手可熱呢！緋‧山‧部‧長」

 

 

過度誇耀的措辭自動遮蔽，真相虛實不確的可以忽略，前前後後院長的一席話，在緋山耳裡很是刺痛！尤其是最後一句。

 

 

白石為何留下，連藤川與阿米巴都想的出來，自己更是清楚。聞言一點都高興不起來，因為這樣好像利用了她的溫柔，與高層一起連手保住搖錢樹的感覺，令罪惡感充斥內心。這不會是第一次，更不可能是最後一次。

 

 

白石常說：「當人對於社會還有可利用價值時，是幸福的！」

 

 

但這對妳不公平啊！

 

 

雖然社會上從來都沒有公平可言，弱肉強食、適者生存是不變的法則，只能不斷精進自己，不要成為被洪流沖走的那一位。在很久之前，來到翔北的第一天，是這樣告誡自己的‧‧‧

 

 

退一百步想，如果始終如一的將白石視為對手、競爭者，會不會今日白石就不會被自己拖累，可以爬的更高更遠，直到我看不見的美好未來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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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何時離開桌面像後靠著椅背，闔上雙眼憶起沉重的思緒占滿所有的神經迴路。此時，一杯Latta騰著白煙、散著香氣的落於桌面上，不變的深夜習慣，悄悄的溫暖著不安的心。

 

 

白石翹著腳坐在沙發上，以三指提著咖啡杯，呷了一口，與她的不同，濃烈黑咖啡的滋味刺激著味蕾，右手將領帶往下扯點，舒展喉部。尾指上沾滿藍黑色的墨印，可想而知方才必定與報告紙大戰三百回合。

 

 

「美帆子，跟我在一起辛苦嗎？」

 

 

沒來由的蹦出這句子，令緋山睜開了眼。

 

 

「我啊，被怎麼利用都沒關係，只要能待在妳身邊，就夠了。妳為我，犧牲了熱愛的工作，大多數時間受困於制式的公文。那對於能讓妳受上司賞識，努力想被利用的我，這便是回饋。」

 

「當我們從橘醫師那承接下時，這些就必然發生。所以沒有＂如果＂，只有＂甘願＂，懂嗎！　白石惠　對於緋山美帆子的一切，心‧甘‧情‧願」

 

 

她就是這種人，能輕易的覺察自己的異樣、自己的想法。

 

 

更高明的是搞得自己‧‧‧‧很想哭！

 

 

一滴、兩滴、三滴，咖啡裡繞著不同溶液互溶的現象。鹽分解離出的不只是其中的牛奶成分，強裝的壓力面具也跟著崩解。

 

 

這種時候，白石不會打擾緋山，因為是私人的時間。過了這麼久，緋山的正義感不增反減，尤其是針對上頭的無力感。白石知道，也得裝做不知道，這是一個人的戰爭，願屹立不搖者，是辛苦的存在，重點是緋山不想讓她知道。垂下眼簾，保留給緋山最後的倔強，直到啜泣停止、直到腰間上往下一沉的壓力到來，白石便會敞開胸懷的擁緊她，告訴她，自己是永遠的避風港。

 

 

────白石謝謝妳

────謝什麼，應該的

 

 

沙發緊緊相依偎的剪影，在遼闊的世界裡找到了彼此，再辛苦，只要兩個人一起就一定可以！

 

 

 

 

───────緋山美帆子自掘墳墓系列之一

 

「白石－嗯，為什麼──啾　有這麼多哼──　閃光燈？」

 

「妳忘了，嗯───現在是在戶外草地上嗎？」

 

「沒關係的！對面年齡差200多歲的都沒在介意的親親我我。旁邊小狐狸與女孩玩得好開心，好像要決鬥。有沒有看到大白狗正舔著跟妳好像的人，她們好開心的樣子。狼人啦~吸血鬼啦~那邊還有一位正穿越時空的白石來了，哇！她被揍了好可怕。」

 

「所以，絕對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的！」

 

「X的！白石嗯──妳給我，等──唔。」

 

 

－TBC－